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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实验、虚构、半虚构。
本账户发布的内容,可能会引起你的创伤反应。
我梦见我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,我的父亲是一名卡车司机。他踢了我的猫,一只一岁半的三花猫,导致它内脏破裂,死了。时隔多年,在我父母离婚后,我的母亲才告诉了我真相,原来我的猫没有走丢。于是我哭嚎和崩溃,但是依然去了学校去上课。

我本以为这是个噩梦,因为我没有养猫。放学回来,我发现家里乱作一团,原来是我早上发作时摔砸了东西。原来那些记忆是真的。

期待父亲自诩荒原狼,但我觉得他更像城市狗。他有着青金石颜色的瞳孔。在傍晚,我路过红绿灯,看见一辆货车在十字路口原地打转。我走上前,原来这个精神失常的人是我的父亲。我想,他大概要自杀了。
November 7, 2025 at 10:54 PM
(虚构写作)

K的速记

11月23日
梦的主题依然是用鹿弹自杀,非常稳定,有一种安心感。睡醒后快速忘记了,然后在睡前再次想起来,想起那些重重叠叠的梦、城市和地铁。

11月24日
昨天梦见用鹿弹自杀六次,依然是用枪管锯短的双管猎枪进行深喉。锯短的截面缺少打磨,刮伤了喉咙,血味鲜明。我没有梦见我的死亡,或许缺少渲染素材。
November 3, 2025 at 6:51 PM
看见冯内古特也一小段一小段写,用星号分隔比推特还短的段落,我松了一口气。广图只有他的两本小说:«猫的摇篮»和«五号屠场»。我先看«五号屠场»,然后在书架的角落找到了一本发了霉的、1985年出版的«猫的摇篮»,定价是七毛或是一块七。看完之后我非常困惑,想不通他为什么远近闻名饱受赞誉。于是这份困惑和松了一口气捆绑在一起,记忆犹新;而故事情节和主要人物,则差不多忘干净了。
October 31, 2025 at 6:23 PM
我的脑内语言和我的写作基本一致;我的大脑说什么,我写什么。一年前我做了小范围的问卷,询问周围的人思考时有什么动静。4/5的人有旁白,1/5的人没有,零星几个以第三人称视角俯瞰。我无法想象没有声音的思考,正如1/5的朋友无法想象有声音的絮叨。我们隔着屏幕互相打量,感到熟悉又陌生,仿佛能看穿颅骨,采访脑脊液中漂浮的pm2.5。后来,这个统计变成了闲聊话题,又归于沉寂。
October 31, 2025 at 6:12 PM
写作和画画基本一次成型,没太多涂改和删除,因此我也不知道如何细化和扩写。最满意的短篇小说是去年写的,那个时候我在学法语,白天上课,下午做作业,晚上做疯狂的梦,早上梦醒再记录下来。那几篇是图片,九个月前在这个账号发表,“自出版”。现在,我也做疯狂的梦,我一次又一次地在下一层梦记录这些转瞬即逝的碎片。于是,那些笔记、手稿、便签和钢笔,永久地遗失在洋葱般的嵌套结构中了。
October 31, 2025 at 6:04 PM
看W.G. Sebald的小说,看见“浸礼会”一词,就想起自杀了的前朋友T。每隔一段时间,我都会向另一个朋友询问,他是否还活着。这句话的意思是和他有相同名字的那个躯体是否还在喘气;我们熟知的他已经消失在在某间软壁病房,或消失在他亲戚转述的不可逆脑损伤中了。面对这种耗散,我没什么实感,时间仿佛重叠了,所有的历史发生在今天、昨天和明天。
October 30, 2025 at 2:00 PM
脱发。每两天扫一次地,我甚至怀疑落发会繁衍。
October 28, 2025 at 5:15 PM
(一份草稿)

解离是一层不错的壳子,我想起蛾的茧、蜷缩的蜘蛛、以及草蛉的卵。死去的蜘蛛拥抱着自己,草蛉的卵由细丝悬挂在叶片背面。我想起«东京昆虫物语»,一本水彩插画的图鉴。我想起没读完的«蝇王»,遗失在小学。

一本发了霉的«神经生物学»。水母的脑是一圈花环,戴在它的海蜇小帽上。昆虫有神经节。我对未知的心智感到好奇,又感到恐惧,如站在峭壁前凝视深渊。

从句!长达半页的从句。我挥帽告别。

225mg的文拉法辛让旁白变得静默,当药量加到300mg时,一切都宁静了,耳鸣如钟摆般颤动,待办清单矗立在西奈半岛,向我传达我的旨意,还有六本题,还有五本题,我等待着翻越书山的那天。
October 28, 2025 at 4:55 PM
慢速在读W. G. Sebald的小说。他有两个中间名;原来第二个中间名是他的昵称;原来他已经死了。一时间我计算不出2001-1944是什么个数,虽然理智知道答案应该是50+6+1。我不太愿意相信,于是我凝固在这里,打开了计算器,又关上了计算器,口算了一遍,又心算了一遍。
October 17, 2025 at 11:50 AM
广图调高了空调温度,就像是宣告入秋。我在空调风口下出汗,趴在桌上小睡,在手臂与脸的缝隙之间倾听中央空调幽灵般的底噪,想起雷诺数,想起重修过三次或五次的化工原理,想起那些存在于卷面的工图、符号、参数,以及永远计算出错误结果的沮丧。

我的父亲曾说女性——特指我——不适合学理科和学工科,他预言我在大学的失败。我的母亲缓慢的附和,一遍又一遍,如同盐度过高的湖冲刷矿脉,最后变成了有整张元素周期表的一摊硝酸,我在湖中快淹死了,快溶解了,不会留下一粒牙齿。于是我梦见不可能的和解,反复梦见,梦见我确实会做题了,我梦见我有个学位。
October 17, 2025 at 11:35 AM
(虚构写作)

K:在回复电子邮件的间隙,我时常想到死亡。有个朋友能力很好,但时常自我贬低,这让我陷入无名的焦躁。我很欣赏她,但她并不欣赏她。或许我错了,我应该把这种贬低看作是对于愿望的委婉表达。但在最后,我依然选择最为传统的解决方法:想象自己躺在六英尺的坑里,如穿着普鲁士蓝的锡兵,就这样数一铲土一铲土和下一铲土,最后在数羊般的梦境中得到平静。八小时后,我又是一条狗,站在三号线上,迎接现代的晨礼。
October 15, 2025 at 4:58 PM
广财周六调休,本来属于好事,但和前朋友的事叠一起,就累上加累。今天准备刷点题,让我的生活重归正轨。德语小作文很久没写了,今天准备写点。
October 10, 2025 at 12:32 AM
本打算下午去图书馆,但睡醒后在处理我的(前)朋友自杀的事,目前的好消息是他人在隔离病房还活着。
October 9, 2025 at 11:41 AM
(虚构写作)

三心室的西红柿,以超越植物的姿态,逼迫我咀嚼谁的尚未出世的母亲。
October 5, 2025 at 9:23 AM
(虚构写作)

K:我没有性压抑,我有死压抑。我把这些想法写在一张纸条上,对折,再对折,对折1048576次,于是它变成了一根矛,比武仙座还长的矛,它被我投掷出去,刺穿了宇宙卵。
October 4, 2025 at 6:17 PM
广州户外湿度下降,开空调则加剧这种干燥,于是每个小时都流鼻血。晚上被血呛醒,摸黑把纸卷如葱般插进鼻孔。醒来后把鼻腔后半部分凝固的血块咳出来,咳到喉咙发哑。
October 4, 2025 at 6:35 AM
今天打算把练习册写完,也精读完。高强度写题有点疲惫,但考期追着我,这本写完还有四百页的语法题、三百页a2和b1的题。难以劳逸结合,看小说也消耗可以专注的时间。同期的同学做题没我多,可能她们比较富,可能她们不急着考级,也可能她们不喜欢做题。总之,我梦见了一个天使,咖啡因组成的天使,她亲吻我的唇,我在她的注视下变成了飞鸟,飞过了飘着浮冰的苯酚海。
October 4, 2025 at 6:35 AM
我梦见非常浅的水面,刚到脚踝,深红色的沙蔓延至天边,戈壁般辽阔、平坦。天气好极了,没有风、没有草、没有树,太阳悬挂在正头顶,各个方向都非常均匀。“流化床。”我想。这个名词不属于此处……
October 3, 2025 at 5:53 PM
我的解离进入了新的阶段。我穿着我的身体,就像是穿着一张皮。感官发生了畸变:我、我的手、我的手机,逐渐缩小、远去,就像是一粒米。空调轰鸣,感觉不到冷,嗅觉锚住了我的头,如船般起伏。我想起童年高烧时的噩梦,我梦见我活了一万亿年。
October 2, 2025 at 7:53 PM
法语在污染我的德语和英语的发音,如旧梦般根植。多年后我或许驯服法语;但不是现在。现在,它是一个耻辱的记号,如用油性马克笔般书写,而我并没有合适的洗手液。
September 24, 2025 at 3:23 PM
(虚构写作)

K依然做着中文的梦。梦里,他会说法语和德语,以及一点英语。他梦见考试、童年、那些他想自杀的瞬间,梦见和父母的和解。梦见装入骨灰罐的逝者,用他记忆中的声音和气味,重新站在他的面前。他们彼此握手,互相介绍,如平和但不断凹陷的井,连接着存在过一瞬的故乡。现在,我需要醒来了,K想。于是他梦见了他的起床。
September 22, 2025 at 12:17 PM
不止一次K发现陌生人盯着自己,充满敌意的,迷茫的,难以揣摩的北方面孔,像忽必烈和努尔哈赤的圆脸。然后,他发现了镜子,一面令他不安的镜子。他转过身,他移开视线,他走向地铁。在那个虚数构成的世界,努尔哈赤对他眨眼。
September 22, 2025 at 12:08 PM
一个微小的不幸:K即将用沐浴露洗头,因为他买错了。现在,他有了两瓶沐浴露,一瓶是新的,一瓶是旧的。退换的想法被慵懒打败了;毕竟,这两者没啥不同。在某种回文结构的旁白中,K即将用沐浴露洗头。
September 22, 2025 at 11:03 AM
(虚构写作)

K凝望着广告灯箱上的脸,一张又一张,饱满、青春、富有活力,似曾相识,但这些都不是他的脸。玻璃的另一侧也有一张脸:衰老,疲惫,鬼魅般盯着他的脸。K感到不适,于是移开了视线,那张脸也移开了视线。当K再次偷瞄时,列车进站了,人群蜂拥而上,推搡、挤压。K悲哀地惊觉、发现,并找回了他的脸。
September 15, 2025 at 6:22 AM
(虚构写作)

K时常酝酿一场谋杀。加害人是他,被害人是他,法医和警察也是他。当他意识到旁白说出押韵的句子,如歌的朗诵破坏了沉重,他就随着旁白朗声大笑,抹掉这段五分钟或五小时的记忆。换一种表达,他想。但我不会感谢旁白,我不会感谢永远脱缰的联觉。
September 15, 2025 at 6:07 AM